西安碑林博物馆有一通清道光四年由颜伯焘跋文、张聪贤铭文的“官箴碑”。碑文是:“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,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,公则民不敢慢,廉则吏不敢欺,公生明,廉生威。”此官箴原是颜伯焘祖父颜希深最早于山东泰安府衙破壁中发现,并奉为为官戒律,后来传至颜伯焘,在陕西为官时请人刻成碑,并自作跋文。
据《椒云年谱》记载,就是这个颜伯焘,在第一次鸦片战争时,任闽浙总督,由于他刚愎自用瞎指挥,厦门一战吃了个大败仗,罪遭革职。颜被革职后返粤,途经漳州,从初一始即有扛夫过境,每日不下六七百名,过境人群连仆夫、使女都乘坐四人抬的轿子,八名兵役护卫,直到初十,颜伯焘同他的家属才姗姗抵达漳州。家属仆从兵役抬夫,多达三千之众,县中招待酒席四百余桌,漳州一住数日,闹得“县中供应实不能支”。
从颜伯焘为“官箴碑”写跋并作为座右铭自警,到厦门败阵罪遭革职,不过是十六七年的时间,为何其行止竟判若两人?这中间有两种可能。其一当初见贤思齐立碑自警,只是一种作秀,是顺应民心的一种姿态,也是掩盖贪婪作恶的一种装饰,或是欺上瞒下顶在头上的一幅“红盖头”。对这种人我们应该多长个心眼儿,不要被他们的假象蒙蔽。
其二,当初颜伯焘见贤思齐、立碑自警或许是出于真意,但由于后来地位、环境、社会风气的变化,人也随之变了,在金钱的诱惑下,变得“见财富思齐”,见钱眼开了。什么自警,什么“官箴碑”,都一股脑儿地丢到爪哇国去了。
变化的另一种原因也可能是官高位重之后,失去了有效监督。或只有形式上的监督,多是说在嘴上,做做样子,走走过场而已。失去监督的权力必然会导致腐败,那些腐败分子大多和缺乏有效的监督机制有关。